[私人藏书]出卖文章为买书

曾经在张恨水的一本薄薄散文集里看到一篇文字，讲的好象是恨水于旧书铺看到一部《两当轩集》，迟疑间未拿下，后来决心去购回时却刚好被人买走，穿长衫的一个中年人抱着一部书刚出门去。

　　 看张氏的描写，再联想到曾于一本郁达夫的散文集中看的的关于《两当轩集》的一则，当时可能是郁达夫先行拿下了。两书都是数年前看的可能记忆有误，张在文中未点明但我觉得我的联想应该没错。

　　 “出卖文章为买书”，这是郁达夫的一句联语，道出了他为书的主义。看今日爱书人的本性又何尝不是，可以不去置买名牌服装装点，可以不去酒楼饕餮山珍海味，看见好书脚便可挪不动。坐拥书城不知是种幸福还是一种苦累。如今书价一涨再涨而经济不够景气薪水却有一降再降的趋势，放不下书，所以只好买旧书买便宜书。

　　 我的买旧书买便宜书，不外有两种，一是去旧书店甚至旧书地摊淘书，一是去地头偏一点的书店选较早前出版的书（相对最近五年以前的那种新书）。好的旧版书最忌去人流如织的大书店，即便有也早被人买走，城里不起眼的小书店却会有不经意的发现。买旧书也要找准地儿，书缘很重要。和旧书店主熟络，他进了书有时会通知有时则不会，因他更多要考虑他的利益。我所住附近的石牌东路两家旧书店，前面那家还不时有一本两本的收获，后面那家却很少收获，店主说不时也在更新但我很少碰见，不过有两次去正好碰到他刚进书正准备上架给我碰上，几本红学书另外几本文史书被我搜罗殆尽。

　　 天河冼村前几年有不少摆地摊的，晚上六点多开始摆在一大片露天水泥地板上，有四五家，有两人是兄弟两，我和一个四十多岁的河南人较熟一点。另有一家中午十二点开始出摊摆在卖水果的旁边一片屋檐下，看档的有时是个三十多岁的妇女有时是她侄女。这几处的书以普通大路货居多，无甚好书，普通的画册较多但价还高。在此处买到过近全品的四十年代开明书店出的朱东润的《中国文学批评史大纲》，中年妇女那曾见到一册八十年初香港影印的鲁迅逝世时上海各界的报道件影印和相关内容的一本书，最后面附的是许寿裳编的鲁迅年谱，当时已在河南大叔那买了几本书手头钱不够了未谈拢价未买成，过了两天再去遍寻不着已然卖出了。怅怅了几天。爱书人是不是有点傻气？

　　 去年年底开始冼村那搞整顿，卖旧书的有几家搬到东圃去了，太远就没再去看过。

　　 城内这两月都无甚书，最近去旧书店少。五月去纵原好几家做旧书的都关张了。与相熟的一个店主聊天，也是说生意难做，又收不到靓书，大吐苦水，又帮他买了本书，是商务印书馆资料室的藏书，《中国文艺辞典》，据民国初版影印的，很多图，品相完好，比较喜欢。

　　 黄宗羲的话“尝叹读书难，藏书尤难，藏之久而不散，则难之难矣。”飘在广州，居无定所，每搬次家书都被清理若干，现在所剩的不到三百本了。

　　 曾于网友的回贴中见到“不知今世能穿几多鞋子”的话，想想自己又能藏下几本书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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